【初選47人案・審訊第 74 日】

【獨媒報導】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被控「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16人不認罪，今（27日）踏入審訊第74天。前南區區議員彭卓棋繼續作供，表示參選初心是重振香港品牌，但當時社會氣氛「冇人理」，故為爭取「最黃」的初選選民支持，於選舉單張和政綱提及「攬炒」、「重組警隊」、「劣質的中國東江水」等激進的「選舉語言」。彭承認自己為討好選民「扮得比實際上更黃」，法官陳慶偉問他為何不加入民建聯，笑指該黨亦談大灣區發展，「你很適合民建聯」，多人大笑。彭指在當時氣氛，民建聯會輸，又承認自己當選區議員，是2019年社會氣氛的得益者。法官亦質疑，彭於政綱提及沒打算履行的承諾是當選民「盲」，彭稱相信選民「眼睛雪亮」，故最終他票數十分低。

此外，彭稱他於被捕時始知「攬炒十步曲」由戴耀廷提出，戴無在協調會議提無差別否決，而他對否決權的理解一直是「可用可不用」，直言對不公義的議案，不論政治立場或有否35+，議員都應「秉行公義行事」。

彭卓棋稱無收過協調會議文件、不知6.9記者會

前南區區議員彭卓棋今繼續作供，就協調會議，彭表示他從沒有從戴耀廷或任何人收過港島區協調機制初稿及協議文件，亦沒有從任何人得知文件上運用否決權的內容。彭亦確認，有出席初選前所有協調會議，討論過名單不可超過3個、用全票制投票、用電子票、決定辦初選而非民調等，但無討論過簽署任何協議。

法官李運騰問，那彭卓棋知道戴耀廷於6月9日舉行的初選記者會嗎（會上戴稱毋須簽署協議）？彭答「我不知道」。李運騰驚訝問：「你不知道？」，彭指當時「決定咗積極考慮參選」，但未正式報名，又引鄭達鴻被搜得他與區諾軒的對話截圖，指區提過或於5月30日辦記者會，但他無收過有關6月9日記者會的訊息。

▲ 2020年6月9日舉行的初選記者會（資料圖片）

法官陳仲衡一度指，這是彭卓棋與區諾軒的對話，為何他聽起來如此「事不關己（aloof）」，要提及鄭達鴻，彭解釋因其電話已非由他掌管，「唔係好有印象啲對話」，故靠審訊文件夾回憶。

彭稱戴耀廷協調會議提否決權可用可不用、無提過無差別否決

彭續指，首次港島區協調會議上，戴耀廷提及否決財政預算案是《基本法》的權力，之後司馬文就反對。法官陳慶偉追問，戴有說議員一定要否決預算案嗎？指戴應說過更激進（aggressive）的話，司馬文才會有此回應。

彭指戴當時沒這樣提過，「個對話其實係好短」，司馬文反對後，戴就回應否決權「其實係可用可不用」，「即係政府做得唔好就用，政府做得好呢，就唔使用喇。」彭並在法官詢問下，表示開會前無看過任何戴耀廷有關否決預算案的文章，戴會上也沒提過無差別否決。

彭稱直至被捕始知「攬炒十步曲」由戴耀廷提出

李運騰續問，彭卓棋決定參加初選前，有從任何途徑得知戴耀廷的「攬炒」概念嗎？彭稱「攬炒十步曲我係有聽過」，指首次接觸該字眼，是在他一份宣傳單張的設計初稿，但「我係淨係聽過『攬炒十步曲』呢幾個字」，他當時不知道誰提出、亦不知道十步曲的內容，「我係直至（2021年1月）去到警署被捕之後，警員展示《十步曲》嘅文章我先至知道。」

彭卓棋單張草稿列「攬炒十步曲」 彭稱由同事準備曾着刪去

辯方續展示相關初稿，前面有彭卓棋自我簡介及與李永財、何致宏、陳衍冲和張嘉莉4人的相片，寫有「共同協調人民奪權 齊上齊落對抗極權」；背面則寫有「攬炒十步曲時間表」，詳列攬炒十步的時間和內容，並寫有「轉載自2020年4月28日蘋果日報戴耀廷專欄」。彭確認是首次看到「攬炒十步曲」字眼的來源，但當時無深究細節。

彭指，當時指示一名兼職員工、選舉助理的朋友「小白」為他設計自我簡介單張，由彭提供自我簡介文字，其餘則由小白設計。彭形容，當時「我䁽到『攬炒十部曲』，我覺得關我咩事呢？」，並在法官追問下指沒問為何加入該部分，「我淨係同佢講話唔要嗰 part」，設計最終「冇出街」。法官李運騰追問彭有否與團隊其餘4人討論，彭指「冇，因為好早期已經 foul 咗啦」，並指他們也沒看過該份草稿。

▲ 彭卓棋

單張提否決權 彭稱同意但當時「未係好理解」該字眼

彭卓棋最終派發的單張，設計與草稿相似，鄭達鴻電腦亦被搜得該張單張的相片。彭同意相信單張於5月中前已派發，因當時「積極考慮」參選。李運騰追問，積極到他甚至製作和發布選舉政綱，令其對手也獲得一份？彭指「其實唔係」，解釋單張僅屬「自我簡介」，而4月時團隊內部仍討論由他抑或李永財出選，最後決定由他出選。

李運騰關注，經修改的單張仍寫有「提倡運用立法會權力，否決財政預算案，迫使當權者回應『五大訴求』」，問彭是否同意該字眼？彭承認「我哋最後都同意」，「但係嗰陣時未係好理解呢個字眼嘅，我哋未話好似而家案件咁細節，去到知道個法律點做嘅。」李運騰反問彭不是持有政治學的學位嗎？彭同意，並在法官追問下，指無印象單張印刷數量，也無相關紀錄，解釋是由同事跟進。

彭稱理解否決權是「可用可不用」、不論立場憑公義行事 稱被捕前無聽過「無差別」

彭卓棋續確認，他簽署的「墨落無悔」、論壇發言、政綱等均有提及否決權。盧敏儀問，當時他如何理解否決預算案？彭稱「我一路嘅理解都係協調會講嘅『可用可不用』」。惟陳仲衡質疑彭從來沒有提及過，彭指他沒有直接用「可用可不用」，但政綱有提到「公義與不公義」的問題。

辯方展示彭的政綱，寫有「背水重光」，印有張嘉莉、李永財、何致宏3人和另外兩人的相片，並列有6點政綱概要，彭確認該3人屬他最終參選名單。彭解釋雖沒提「可用可不用」，但他理解用和不用否決權，是視乎某個議案是否符合公義，與35+無關：「因為作為一個立法會議員，應該秉行公義行事，乜嘢立場都唔緊要」，「對一啲唔好嘅議案、不公義嘅議案，無論35+與否，民主派建制派也好，都應該係憑公義行事（運用否決權）。」

陳慶偉指其政綱亦提及政府是「不公義政權」，彭稱是當時選舉的「誇張手法」，但認同政府「有啲位置係做得唔好」，政治和抗疫也與民意期望有落差，故「我都係會憑返我嘅良心同埋我認為啱嘅嘢去行事」，正如協調會議共識名單不可超過3人，「我都唔跟嘅。」

盧敏儀續問，彭如何理解「無差別」，彭指「我係去到被捕之後，先至理解咩叫做無差別否決財政預算案」。陳仲衡指他被捕前有聽過「無差別」一詞嗎？彭稱「冇聽過」。

彭稱提「攬炒」屬選舉語言冀獲黃營選票、指列服務及創業經歷無人理

法官李運騰問那彭有聽過「攬炒」嗎？彭稱有，指他無深究理解該字，但有在選舉單張「利用」該字眼。李運騰引彭政綱提及：「35+是選舉主軸，以議會抗爭攬炒迫使政府回應五大訴求，這是沒有妥協的空間」，彭確認稱，「當時我係用咗好多呢啲選舉語言，希望去爭取選民嘅支持」，並解釋因他報名初選後，「我先至慢慢意會到，我嘅競爭對手其實就係當時嘅民主派，因此我用咗好多呢啲激進嘅詞語，希望喺黃陣營可以攞到票。」

彭續解釋，於4月左右，曾想過將以前創業及服務社會的例子放在選舉單張，「但係慢慢感受到社會氣氛，係冇人理嘅，所以我承認係用咗一個，今日睇返唔係好好嘅選舉策略。」李運騰問那是不是彭昨日提到的「心路歷程」？彭同意。陳仲衡續問，彭報名前，認為誰是他的競爭對手？彭稱當時沒有細想，但「我忽略咗初選嘅 target segment（目標選民），其實係最黃嘅一群」，「所以如果我講我自己創業嗰啲嘢，我相信係唔會有任何機會。」

惟彭卓棋指，他也希望在選舉單張「加返啲真係我嘅初心」，故提及「重振香港品牌」、「進行19年免費教育」和「英語教學」等，又指「我本身係一個中文中學嘅學生，我用咗好多時間去學英文」，故望推行英中教育以全面提升香港年青人競爭力，「好似新加坡咁樣」，又強調「香港品牌係我一直嘅初心」。

官追問是否不想只任一屆議員 彭稱當時熱情相信、惟今不信

陳慶偉續指，這是彭卓棋對選民的承諾？彭答「係一個賣點啦」。陳追問，彭並不打算兌現承諾？彭重申只能說是「一個推廣自己、我哋團隊嘅賣點啦」，但追問下指一旦當選，會「盡力爭取」。

陳慶偉問，若彭在第一屆未能做到，會於第二屆繼續嗎？彭指「第二屆係會唔會選我都未知」，陳問他作為從政者，沒有長遠的願景？彭答「係要遠啲，但我要承認，當時我係短視咗」，但補充當時亦曾報名青年事務委員會自薦計劃，認為「立法會議員唔一定係唯一一個可以將我嘅初選或者理想實踐嘅地方」，惟陳打斷並追問他是否不只想任一屆議員，彭稱「當時我嗰熱情係相信呢一點嘅，但係今日我唔相信」。被告席的鄒家成微微張嘴。

官質疑不打算兌現承諾 彭認部分屬裝飾、選民眼睛雪亮故獲低票

陳慶偉續質疑，彭一方面稱望實踐政綱，另一方面又指政綱內容是不真實。彭否認，強調就「香港本位經濟」、「教育自主化」、「資源發展」和「地方充權」4點，「係我真誠真心地相信去做」；至於「從一而終的抗爭派」和「重組警隊」兩點，是「當時社會氣氛選舉語言」。陳慶偉問，所以那兩點只是「裝飾（dress up your platform）」？彭同意，形容「當時嘅食客係好需要食呢啲嘢」。陳指若他是彭的選民，「我不會知道你哪些政綱為真」，彭表示「所以我個選舉策略導致我哋嗰票數係大敗」。

李運騰其後再次問，如無意實踐上述兩點，為何在政綱提及，彭重申當時社會氣氛「都唔會睇你做啲乜嘢嘅倡議㗎啦，只係對於政府有啲咩不滿你就寫出嚟啦，我就寫出嚟啦」，直言「當時嘅氣氛係要講呢啲先至有機會贏囉」。

彭又指他經常與跨黨派合作，「政治，係要溝通，但係選舉，係要情感，啫係要勾起人哋嘅情感，因為選舉嘅策略同做廣告一樣。」陳慶偉再追問他會否想連任，並繼續使用選舉語言，彭重申只是因應初選目標選民使用特定語言。陳問，「所以你假設你的選民是盲的？他們可以看到你做什麼，可以看到你的承諾」，彭答「我諗選民眼睛雪亮嘅，所以我咁低票」，鄒家成和余慧明等發笑。彭確認他初選排最後。

政綱提劣質「中國」東江水 官質疑看來引起憎恨 彭稱無深究

陳慶偉亦關注，彭政綱提及「劣質的中國東江水」，彭解釋與其用錢淨化東江水，不如建海水化淡廠更貼合成本效益，但承認用「劣質」是「想突顯一啲選舉語言」。陳仲衡問但為何要用「中國」這個字？何桂藍和余慧明等微笑。彭答：「欸⋯我冇深究點解用『中國』呢個字眼」，並指「喺中國或者內地都可以形容係『中國』，或者大陸啦」。

李運騰質疑，彭昨天指他積極鼓勵青年到大灣區創業，並不反內地政府；但到了選舉，又突然採用看來會引起對政府憎恨的語言，問他能否解釋其改變？彭重申「我係採納咗一個選舉策略」，因初選的目標選民是「深黃」，若要取得足夠選票一定要用選舉語言爭取認同。

彭卓棋同意為取悅選民「扮黃」 官問何不加入民建聯

李運騰指他不明白，指初選並非必須，彭想參選大可直接參與正式選舉。彭回應，認為初選無論資源或規模都無正選般大壓力，是一個好的機會充當民調「試水溫」，可「試吓我哋嘅團隊攞唔攞到支持」。惟陳仲衡指，彭不是試水溫，而是將整個政治格調改變，彭承認有格調改變，重申當時慢慢意會到目標選民「原來係最黃嘅」，「平心而論，如果我仲講大灣區，我應該即刻畀人 foul 走咗。」李運騰問，所以彭為了取悅選民，便扮得比他實際上更黃（pretend yourself to be more yellow than you actually were）？彭答「係」。

陳慶偉笑說，「那為何你不加入民建聯？」庭上多人發笑。彭表示：「因為喺嗰個選舉氣氛，DAB（民建聯）會輸。」陳續指，民建聯有協調機制、亦談及大灣區，「你很適合民建聯（“You fit right into DAB.”）」，林卓廷笑說「哇」，余慧明亦掩嘴發笑。彭答「都唔一定係」，因對一些主流建制派「我都未必完全同意晒佢哋」。

陳慶偉續指，彭或不完全同意建制派，「但你完全不同意泛民主派」，彭承認當時是「雄心壯志」，指2019年的社會氣氛「造成咗好多未必有好多經驗嘅年青人素人出到嚟」，「我承認我係呢一個浪潮嘅得益者，佢畀我實踐我所想嘅，所以我喺區議會，我係努力建設。」彭說話時林卓廷和鄒家成一度嘆氣。

【獨媒報導】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被控「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16人不認罪，今（27日）踏入審訊第74天。前南區區議員彭卓棋繼續作供，表示「墨落無悔」是「鬥黃嘅書」，當時簽署是因「簽咗就唔使畀人夾」；而論壇上提「敵人係共產黨」和不惜入議會「肢體抗爭」等，均屬爭取選民的選舉語言。法官質疑是否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彭同意自己「唔啱」，重看論壇片段亦感「好尷尬」。彭又指自己是土生土長香港人、想香港好，故是本土派，並指「本土派」只是讓選民知道他的「標籤」。

此外，彭供稱《國安法》前，團隊曾開會決定銷毀所有政綱，並於《國安法》後將撕掉政綱的選舉單張派發，亦曾要求民主動力將所有政綱移除，以表明已放棄所有政綱。法官質疑為何不於社交平台公開撤回，又稱彭卓棋於持有爛單張的相片握拳是意味「抵抗」，彭承認有「鬥」的心態，但稱當時認為採取的措施已經足夠。

彭稱簽「墨落」可免「畀人夾」 即使細看亦會簽因要「鬥黃」

前南區區議員彭卓棋今繼續作供，彭今早承認選舉政綱提「攬炒」等屬「選舉語言」，以討好「最黃」的初選選民。辯方下午問及彭有簽署的「墨落無悔」聲明，彭稱當時不覺得「會運用」或「會積極運用」否決權有何分別，解釋簽署是因當時同事注意到聲明於 Facebook 流傳。彭指他有「睇過䁽過（聲明），但唔係好詳細」，留意到談及五大訴求和推動普選，而當時團隊認為「我哋如果唔簽呢份嘢呢，就一定會輸，簽嘅話起碼可以頂住，唔使畀人問咁多嘢」，他本人亦同意簽署，因「簽咗就唔使畀人夾」。

彭續指，涉案後仔細看「墨落」便發現提及「共同綱領」，但港島並無「共同綱領」，「不過就算我有細睇，我要好坦白同法庭講，我都會簽，因為依一份係鬥黃嘅書嚟。」盧敏儀續問，彭簽「墨落」時，打算無差別否決預算案嗎？彭否認，指當時區議會工作如改建石澳石礦場等，及其選舉政綱如19年免費教育和重振香港品牌等，均需預算案通過，故即使其政綱「用好多呢啲唔係咁啱嘅言論」，但他當刻並沒有無差別的概念。

選舉論壇稱共產黨為敵人、不惜肢體抗爭 彭稱全屬選舉語言回看感尷尬

彭卓棋同意，於初選論壇上亦運用了與選舉單張類似的選舉策略，讓人看來他相信他所說的話。李運騰指，認為彭事實上在論壇比其單張去得更盡（go further），不僅提否決預算案，更指「我哋嘅敵人就係共產黨」，「我哋入到議會不惜以肢體抗爭、癱瘓政府、否決財政預算案」等。

彭承認當時有用該些字眼，重申「要爭取最黃嘅選民」，認為「呢一啲語言，會有助我喺初選贏」。李運騰問，所以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the end justifies the means）？彭稱「我認為係唔啱㗎呢啲」，但當刻他希望在黃色陣營內勝出，「但係而家我睇返，當然好尷尬啦。」

法官陳仲衡問到，該段發言有多少代表彭的真實看法？彭說「我諗整段都係選舉語言嚟，除咗『我係彭卓棋港島團隊』之外」，庭上多人大笑。彭並稱，他後來才知道「以肢體抗爭其實係癱瘓唔到政府」，重申是想以此獲選民支持；又指論壇上曾想談及創業和香港品牌，「但係個主持 stop 咗我啦已經，啫係冇人有興趣知道我想做啲咩㗎啦。」

彭稱「想香港好」是為本土派 提入議會「肢體抗爭」屬無深究、不可傷人

庭上遂展示論壇謄本，彭提及畢業後想創業，將香港品牌做好，但被打斷。彭同意當時是在解釋他為何是「本土派」，並指：「我係土生土長香港人，我想香港好，所以我係一個本土派。」陳仲衡問，所以任何在香港出生、想香港好的人，在他眼中都是本土派？彭同意，但指其實不重要，因就如將商品放在百貨公司貨架，「一定要有個標籤畀自己，唔係其實市民係唔會知你係邊個或者咩派別咁樣。」

彭同意，標籤自己的目的同樣是為在初選勝出，並指當時本土派較流行，有很多本土音樂、市集和電影。陳仲衡質疑人們當時「鬥黃」是關乎向政府抗議，而不是關於本土音樂和市集，彭指他理解是有包括在內。

彭再指，認為本土派也應捍衛香港核心價值，即自由、民主和法治。法官李運騰質疑，彭一方面說不惜議會肢體抗爭，一方面又稱核心價值是法治是有矛盾。彭指他沒提過會用暴力，亦無深究肢體抗爭「具體係乜嘢」，但認為「進行肢體抗爭嘅嘢都唔可以傷害到人」。李運騰指，這又是另一個例子，彭說出他不全然明白意思的字眼？彭承認有「唔啱」，但重申當時無深究。

彭稱《國安法》前撕毀政綱及要求民動移除政綱 確保犯法倡議不可公開

彭卓棋續指，《國安法》6月30日生效前，曾於6月中與團隊開會討論會否「有機會中招」，但因「根本唔理解」、「根本冇呢個法律水平」判斷何謂合法，故「拗咗一輪」後決定將所有政綱銷毀，認為「嗰啲選舉語言都全部唔好要啦」。陳仲衡指彭只是破壞證據，而不是公開撤回其主張，彭解釋撕毀單張目的就是「放棄所有政綱提及嘅內容」、意味放棄主張；而他當時亦曾致電民主動力職員 Christy 要求將政綱全部移除，解釋因應《國安法》「我哋唔做任何有機會犯法嘅倡議」。

陳仲衡多次質疑為何不公開於專頁說明，彭承認最好應立即在 Facebook 說清楚，但當時「冇諗過原來呢個都係一個 option」，認為他們在街上派「爛溶溶」的單張及通知民主動力已經足夠，指當時「基本上我哋係冇政綱去進行一個選舉」，而選民在票站和投票系統也可看到「冇晒嘢」。

辯方續展示彭卓棋個人 Instagram 帳戶的相片，顯示彭與另外兩人手持撕毀的選舉單張，嚴肅面對鏡頭握拳。彭同意單張上其相片和名字仍完整，但撕毀了政綱和他的個人介紹，並指《國安法》通過後於街站派發，想讓人知道他是無政綱下參選。法官關注他有否口頭告知公眾他放棄了舊政綱，彭稱沒有，但很多人問「點解你張嘢爛嘅」，他則回應「我哋冇政綱」並指已「放棄政綱」。彭又指，與團隊花約兩日撕毀了很多份單張，以確保「一啲放棄咗嘅倡議同埋政綱，唔可以喺街上有」。

官關注相片表情和身體語言顯示「抵抗」、不喜歡《國安法》

法官陳慶偉關注，相中三人均手握拳頭，有什麼意思？陳仲衡亦指張開手似乎更顯示他們放棄政綱。彭稱「我哋冇話夾埋係咩」，「我哋覺得拎住拳頭好似勁啲」，多人發笑。陳慶偉指是代表「抵抗（defiance）」，又指彭的表情看來不喜歡《國安法》。彭承認「係有一種『鬥』嘅心態喺度」，又指「我承認我對於《國安法》，係有一啲⋯⋯」，陳慶偉即指，「沒錯，所以你們面部表情和身體語言均有「抵抗」的意味。（“Exactly, that’s why there is this facial and body language of defiance.”）」

陳慶偉又一度問，該相片獲61人讚好，「他們喜歡你什麼？（“What did they like you about?”）你的拳頭？你的姿勢？」身旁的陳仲衡探頭向陳慶偉說，不認為彭能回答。彭續指，他不能代表61人回答，但有很多原因會按讚，陳慶偉續着他不用再回應，並拿出一張白紙，即場撕開再晃動展示，說「你可以這樣做」，庭上傳來笑聲。彭重申當時認為已足夠，「我真係冇諗過咁樣做」，亦否認是刻意顯得含糊（ambiguous）。

彭否認「對抗極權」是反抗中央政府 稱屬流行選舉用語「冇諗過有機會犯法」

辯方續展示另一張彭卓棋派發撕毀的單張的相片，上寫有「背水 重光」。在法官陳仲衡詢問下，彭解釋背水是「背水一戰」，「其實屆屆都背水一戰嘅」，想營造「快啲投票」、「好緊急」的氣氛；至於「重光」不是解「liberation」，而是「重拾光輝」，指他望香港可重拾過去光輝，如在「亞洲四小龍」可「做返第一」。

至於另一份被搜得、屬其團隊何志宏的文件，提及彭是「年青堅定抗爭派聲音」，彭同意都算是政治語言，但不一定是不真實（untrue），解釋因「抗爭」也可以指在法律框架下「據理力爭」，同意自己算是「年青抗爭派」。

辯方最後展示一份「請柬」，彭解釋因派了撕爛的單張後有很多人查詢，於是「整一張好睇啲」但無政綱的單張，「咁啲人就唔使問我嘢啦」，亦認為公眾已得知他們的轉變。陳慶偉指，彭稱《國安法》後不望違法，但單張上提及「對抗極權」，是反對中央政府？彭否認，重申是「當時好流行」的選舉用語，「今日睇返冇諗過呢句都有機會犯法」，同意當時口號無實質含意，並非針對中央或香港政府、或民建聯。

陳慶偉指，彭的政綱亦提到「香港喺最黑刻嘅時刻」，彭回應「今日係香港最黑暗嘅一日」是競選常用語言，很多時選舉街站都會稱「今日好黑暗，快啲投我啦」。旁聽席的劉慧卿發笑。陳慶偉指認為是前英國首相邱吉爾所說，案件明早續審。

案件編號：HCCC69/2022